骷髅头和交叉骨,是世界通用的急性毒性危险化学品的标志。然而,因为文化背景不同,人们对危险标签的理解也不同。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汞中毒事件,就源于对骷髅头的误解。
不懂危险标签引发史上最大汞中毒事件
说起汞中毒,有人可能第一时间想到日本的水俣病。这个被写入教科书的水俣事件,也是最出名、性质最恶劣的污染物乱排放导致的公害事件之一。
但论汞中毒受害者的规模,日本水俣事件不及发生在伊拉克的麦粒汞中毒事件。官方数据显示,因为吃下了含汞的毒小麦,短短几个月时间内就有医院治疗,其中人死亡。经过追查,这些病人都吃下了同一批由美国和墨西哥运往伊拉克的麦子。平均每克麦子中都含有7.9微克的汞,有些样品含量更是高达到16微克每克。
其实,这批小麦并非遭人投毒,反而是经过了甲基汞的消毒。如果不使用杀菌剂,谷物可能会在漫长且潮湿的海运过程中发霉。考虑到经济效益,甲基汞作为杀菌剂被出口国广泛使用。但甲基汞对人体的危害极大,所以这些经过处理的种子可以用来播种,生长出的小麦也没有毒害,但绝不能直接食用。当时,为了防止伊拉克农民误食有毒种子,谷物袋上都标明了“不可食用”,并贴上了骷髅头和交叉骨的危险标签。
然而,谷物袋上的警吿都是英语和西班牙写的,在伊拉克,能看懂并理解这些警告的农民并不多。同时,因为文化背景不同,骷髅头和交叉骨的标签,在伊拉克人民眼里并没有危险警示的作用,最终导致悲剧发生。
骷髅头和十字骨,它的典型意义是代表着死亡、海盗还有毒药,曾经,这是个令人生畏的符号,但随着全球化的到来,骷髅头越来越不像严格标准的毒物警告标签。在世界上不少地方,它的意义蜕变为海盗的宝藏,好莱坞大片,或者怪诞有趣的万圣节,而不再是危险。
在伊拉克毒小麦事件之前,美国匹兹堡也发生了类似的事件,导致不少儿童中毒。当时,骷髅头与十字骨也是当地棒球队匹兹堡海盗队的标志,所以,匹兹堡的孩子误以为骷髅头与交叉骨这一毒药标签与匹兹堡海盗队有关。再加上海盗文化的流行,这一标志也让人联想到了“冒险精神”。
而这种混乱,则直接导致了该地区的儿童中毒事件上升,事件发生之后,美国通用的儿童专属毒物标志——“Mr.Yuk”,才被设计出来。
“危险标识”是怎么被设计出来的?
在我们身边,遍布着警告我们的符号:该远离什么,什么不该做,该提防什么。那么,设计师是怎么超越地域和语言的局限,去设计一个符号的呢?
20世纪初,工业蓬勃发展,有毒生物材料急需一个统一的行业标识。美国陆军使用蓝色倒三角,海军是一个粉色长方形,国际邮政公约则是一条蛇缠绕在权杖上……没有统一的危险标志,其实非常危险。后来在年,陶氏化学公司的设计师和工程师,决定设计一个统一的生物危害标识,标识必须满足下面六个设计要素,一、视觉上抢眼,引人注目;二、必须独一无二,不与现有图标重复;三、必须便于识别便于记忆;四、必须方便印刷;五、必须对称,利于多角度呈现;六、必须适用于不同文化背景。
团队成员查尔斯提议,图案必须过目不忘,于是很快,24组最后方案确定了。来自美国25个主要城市的名路人接受了首轮实验,以有无意义为标准,把24个图标依次排列,一周之后,第二轮测试展开,共计36个图标中,找出24个旧图标,统计两轮数据,记忆度最高且无明确含义的图标最终胜出。这个像飞镖一样的图案,从此成为了一个标准。